“有很多人说我是英雄,也有很多人将我视作偶像,他们看不见我心中的悲伤,他们能看见的只有我身上的风光。我活了五百多岁,每一天都比一个世纪更长……”

  我曾经听过司马天这样说自己,在他站在幻境中面对昔日旧爱的时候。

  这样的话其实很对,当一个人站在高处的时间久了,所有人能够看见的都只是他一身的光辉,看不见光辉下的悲伤。

  人们总认为英雄该微笑,人们总认为得到了风光就不该抱怨自己的悲苦。

  司马天站在雨中,山洞外的天空一片黑暗,狂风暴雨在方丈仙岛的天空中穿行,元始天尊飞在天空中,站在白光中,如此耀眼,他是圣人,如今更是超越了圣人。

  司马天在登上方丈仙岛的第一天就已经和元始天尊发生了战斗,当时就已经不敌元始天尊的强大,躲避了数日后,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

  而这一次,司马天知道自己躲不了了,不是因为元始天尊的强大压力,而是他的内心不允许他在躲避。

  或许是从许佛那里继承下来的坏习惯吧,司马天虽然没有许佛那么嚣张,但是却一样好战,在他认识许佛之前,当他加入通天会成为通天会大长老之前,他和他的大哥魔心子两个人横扫整个江湖之时,所杀之人一点都不比我少,那时候的魔心子已经入了魔道,而司马天却还在魔道的边缘徘徊。

  与人为敌就该杀,有了争执就要动手,当现代社会大谈特谈文明之时,司马天却坚信着最原始的信条。

  当文明深入人心后换来的是更加让人无法防备的虚伪,还不如用野蛮的方式来击碎自己的敌人。

  我曾经听许佛和司马天说过同样的一句话,他们说:“这个时代的男人越来越不像男人,骨子里没了血性,性子里没了杀意。当人类不像野兽,而更像是机器之后,人们称这叫进化,我管这叫窝囊,还好,我活在灵异世界中。”

  雨越下越大,司马天站在圣光中,被元始天尊压制回来的圣威在他的意志之下慢慢地散开,四周的妖兽们开始本能地后退。

  当男人看见蟑螂也害怕的时候,司马天的杀气可以遍布整个岛屿,所有那些身体强壮,拥有恐怖獠牙的妖兽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天敌一般。

  元始天尊扬起了一丝冷漠的笑容,伸手一指司马天,低声说道:“之前在大雷音寺内,我就想杀你,只是却被罗焱所阻,这一次,他不在你身边,我看你如何躲!”

  其指尖爆发出了惊人的白光,如同划破天际的恐怖极光直冲向司马天,超越圣人境界的元始天尊的力量极度惊人,这一击异常壮观,冲向司马天的同时,余波横扫四周的妖兽,强壮的妖兽和那些惊慌失措的白绝一族族人瞬间就被余波所灭,连渣渣都没剩下。

  司马天面色深沉,双臂在胸前交叉,右脚往后退了一步,圣威浩荡而出,白光直冲过来的一刻,落在了他的双臂上,发出了惊人的碰撞。

  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岛屿,就好像是在黑暗的海面上亮起了一盏明灯一般!

  白光背后的元始天尊,冷漠地看着眼前被白光吞没的力圣,这一招的威力几乎贯穿整个方丈仙岛,司马天即便用圣威抵挡,依然在地上被击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两边的树木和妖兽都被毁灭,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裂痕和烙印。

  白光持续了十几秒,当光芒消散,黑暗重新笼罩在整个方丈仙岛上的时候,元始天尊却不由得地皱了皱眉头,因为在远方,白光消散的尽头司马天竟然还站着。

  双脚深深地踏入了泥土中,两条手臂上一片焦痕,鲜血淋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圣威消散的丝毫不剩,但是他依然站着,虽然气息虚弱,但是他没有倒下。

  “居然没有倒下,倒是本事见长啊……”

  元始天尊冷漠地说道,向着司马天飞了过去。

  司马天微微低着头,汗珠从他的脸颊上留到鼻尖上,再滴落在地面上,刚刚接住这一道白光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恐怖的压迫力,惊人的冲击光波,这就是元始天尊的境界。

  之前他刚刚上岛的时候,就已经和元始天尊一战,而那一战,他毫无悬念地落败,只能仓惶逃走。

  这一次的结果也不会改变,司马天知道,奇迹不会每一次都发生在他的身上,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一个相信奇迹的人。

  慢慢抬起头,元始天尊却看见司马天的眼中没有一丝怯懦,只有更加旺盛的战意,抬起脚往前迈去,迎着元始天尊,像一个无畏的战士,像一个不愿服输的勇者。

  即便前有无敌强敌,我也不会回头!

  即便我今天会倒下,我也不会回头!

  即便明明知道会死,我也不会回头!

  司马天身上的白衣碎裂,背后的麒麟纹身熊熊燃烧起来,长发在风中狂舞,他是战神,他是通天会的大长老,他是人们眼中的大英雄。

  “始麒麟的血脉吗?有意思,倒是让我看看龙汉初劫时候的这三个妖怪有多厉害。”

  元始天尊对着司马天招了招手,如此挑衅,就好像是对待蝼蚁一般。

  麒麟纹身化作烈焰直冲天空,黑色的天幕被烈焰照亮,一头火焰麒麟飞旋在天空,发出震动天际的怒吼,司马天微微弯下腰,圣威配上麒麟之力,拔地而起,如同流星一般直冲天空中的元始天尊而去,满含愤怒的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元始天尊的面前,却被一道白光挡住,元始天尊冷笑一声,左手手掌按在了司马天的腹部,狠狠一震,司马天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横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了地面上。

  依然不是对手,甚至连身上的麒麟火焰都削弱了不少,强大的杀招甚至近不了元始天尊的身,这样的结果虽然并不出人意料,但是却让人感觉惋惜。

  躺在泥地中的司马天咳出了鲜血,但是依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司马天别打了,投降吧,这么打下去就是白白牺牲!还是让端木森来对付元始天尊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白绝之王对着司马天大喊。

  可是却听见司马天怒吼道:“我决不投降,就算输了,可是我还有尊严,师尊告诉过我,人活着就要争一口气,打不过不丢人,投降才丢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元始天尊,今天这架就一直打下去!”

  大雨无法吞没司马天的声音,更无法浇灭他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元始天尊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身子从空中轻轻落下,双手间又有一道白色的极光直冲司马天而去,一边白绝之王的眼睛被白色的极光遮蔽,整个人呆立当场,他看见虚弱的司马天被极光吞没整个人消失在了白色的极光中。

  “哼,和许佛一样,废话真多。”

  元始天尊冷笑道。

  可刚说完,他就皱起了眉头,轻轻咦了一声,随后凝神望去却看见在白光的尽头,明明这一次的白光比之前更强大,可是司马天依然没有倒下,全身冒着黑烟,大口大口地吐血,全身都是烧伤,满身都是焦痕,却就是没有倒下。

  “居然还没倒下……”

  元始天尊的口气里有一些疑惑。

  司马天头发散乱地耷拉在身上,已经没有圣威来阻挡雨水了,他败的如此惨烈,但是却如此坚强。

  “我,还没输,再来!”

  司马天低声吼道,同时手心里多出了一块小小的蓝色石头,一块来自神山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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