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连山和我不约而同的向后退,金蚕缓缓的向我们爬过来,它每一次呼吸我都能闻见腥臭的味道,萧连山摇晃着手里的火把试图逼退金蚕,可火离它越近身体就越透明,萧连山从身后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是他下来之前装的油,砸在金蚕头上,看油流出来,点燃一根木棒眼疾手快准准的扔过去,油遇火轰然燃烧起来。

  我估计在萧连山的常识中,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是怕火的,可忘了给他说,金蚕水火不济,意思是说水淹不死它,火也烧不死的,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金蚕活的时间都很长。

  金蚕遇火通天透亮,我们甚至能看见它体内流淌的黄色血液,萧连山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金蚕,一共七节的躯体前面三节竖立起来,这是要攻击的姿势,在这样庞大的一只怪物面前,我和萧连山突然感觉好无助,甚至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如果金蚕就这么冲过来,不用它攻击,以它的体型就能把我和萧连山活活压死,金蚕唯一怕的是光,可在这二十多米深的地底,是不可能有阳光的。

  金蚕缓缓移动着深黄凸起的头,两只硕大的眼睛盯着我和萧连山,好像在选择先吃掉谁,我掐指念口诀,赦立狱三昧真火咒。

  两指夹火星弹于金蚕身旁,一个火圈将金蚕围于中间,我知道它不怕火,可这是立狱三昧真火,能烧尽一切邪魅,暂时不知道拿这个庞然大物怎么办,只有先困住它。

  金蚕的头慢慢转向我,火光中它双目赤红,直起的身上突然排山倒海般向我压下来,我大吃一惊向左边逃闪开,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后面是石壁,金蚕用它无坚不摧的钳颚在上面咬出一道深深的石沟,如果刚才我还站在那里,相信我已经身首异处。

  我连忙看看刚才设下的立狱三昧真火,依旧还在,可竟然困不住金蚕,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是我道法不够,而是金蚕根本就不怕道法,我才反应过来,它是自然之物,轮回畜生道,道法拿它没办法。

  金蚕缓慢的转过身子向我爬来,我选择的逃离方向是条死路,我的身体已经靠着石壁,最后的逃生路线已经被金蚕封死,正张开钳颚蠢蠢欲动,萧连山看我被逼到绝境,双手举着火把重重一下打在金蚕的尾部。

  金蚕刀枪不入又怎么会把棍棒击打,甚至都没动一下,步步向我毕竟,刚才我躲闪时,手被锋利的石棱割破,因为太紧张都没感觉到一丝痛意,只感觉手里很热低头才注意到,地上全是血。

  任凭萧连山大吼大叫也好,还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用火炬敲打金蚕也好,金蚕都全神贯注的盯着我,然后再一次自立起身体准备攻过来,我的后背紧紧贴在石墙上退无可退。

  金蚕猛的居高临下俯冲下来,两片入钢刃帮锋利的钳颚向我咬来,我本能的伸出手去徒劳的遮挡,眼睛闭起了等待这钳颚贯穿我身体的那刻。

  忽然我听到金蚕嘶鸣的巨响在石洞回荡,等我睁开眼睛才看见金蚕已经退了回去,很不适应和烦躁的来回摇着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它,看它的反应我感觉它很害怕,我还保持着刚才单手遮挡的姿势,很诧异的发现金蚕似乎不愿意靠近我。

  我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向前走一步,金蚕果然很慌乱的继续向后退,我不明白道法都不怕的金蚕到底怕什么,再走一步结果还是一样,金蚕随之蠕动着笨拙的身体向后拼命的闪退,我渐渐松了一口气,连走几步把金蚕又逼到它出来的洞口。

  萧连山在旁边也看的目瞪口呆,我对他招手示意他站到我身后来,刚把手放下去金蚕又恢复了暴躁,巨大的身躯猛然向我涌来,我一抬手对着它,金蚕立刻不安的后退,到这时我才发现,金蚕怕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手。

  我的手有什么好怕的,除了满手的血我也没发现和以往有何不同。

  血!

  我的目光落在还在流淌的血上,金蚕怕我的血!

  我突然才意识到,我是帝王之命,秦一手已经让我帝星入世,就是说我是真龙天子,我身上流的是龙血,在秦一手的书里有关于龙血记载。

  性烈,色红,万兽之精魄,退邪避毒,能烬万恶。

  金蚕轮畜生道,是兽类,虽然水火不济刀枪不入,但它在厉害遇到万兽之主的龙血当然会怕,想到这里,我用指尖沾了一点手上的血,弹射过去碰到金蚕的身体上,立刻灼烧起来很快在它身体上烫出一道裂开。

  金蚕或许是从来没有感觉过什么叫疼痛,被突如其来的的伤害让它看上去惊慌失措,直起身体仰头惨鸣,巨大的声响在石洞里震荡,耳朵都快震聋。

  我大步向前随手将手上更多的血洒在它身上,瞬间金蚕通体透明的身体上多了好几个灼伤的裂缝,淡黄色的液体从它体内流出来。

  萧连山也看出了金蚕蛊的弱点,抓起我的手把血抹在火把棒上,给我递了一个眼色,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伸出手把金蚕逼到石墙角,我瞟见萧连山已经爬到一处很高平台上,金蚕一直在防备我并没发现萧连山就在它头顶上,然后整个人从天而降,对着金蚕的头用力将火把插进去,金蚕本是刀枪不入,可因为火把上有我的血,直直的穿透它的头,萧连山快速的跳到一边,金蚕发出痛苦的嘶鸣声后挣扎几下重重的倒在地上。

  从它身体里流出的黄色液体,慢慢向四周蔓延,我拾起地上刚才掉落的火把,走进石洞中,在一块石台上看见了只有大拇指大小的金蚕卵。

  我用衣服将金蚕卵包好,让萧连山先爬上去,我留在后面认真在这石洞中找寻,因为从下来到现在我耳边萦绕的共鸣声就没停过,这地洞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和九天隐龙决有关。

  直到我走到右边的石墙边,手里的火把照亮了墙面,我呆立在原地,石墙上有一个和我在孔观铜牌上见过的虎形图案,只不过样式更古朴和久远,我离墙越近耳边的声音越清晰。

  虎做卧形,翘首昂头,尾巴上翘,上有四个篆书铭文,右在皇帝!

  黄金卧虎兵符!

  我连忙脱下衣服用手上的血把这个图案一模一样画下来,再往旁边看,墙面上是一幅壁画。

  第一幅画是一个女子跪于另名女子脚下,站立的女人一袭锦衣,长发及腰,岁月的久远已经让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她正把一块虎形兵符交予跪地的女子。

  如果我没猜错,站立的应该就是安平公主芈子栖,而跪在地上的应该是出大秦国界向西南而行的家仆。

  第二幅画面上画的是秦代服饰的女子周边围着很多人,看服饰是异族,围着的人有躺着有坐着也有站在,女子在给这些人喂食东西,仔细看女人手中有一个蚕形的东西。

  第三幅画是女子坐在正在,前面一堆篝火,众人围绕着她膜拜。

  看到这里我想起孔观告诉我的那个传说,看来是真的,四名家仆中的女子的确到过这里,苗人瘟疫女子用金蚕给众人治病,后来治愈苗人被敬为神明,原来被萧连山杀死的金蚕是她所养的,难怪这么大,原来已经活了两千多年,这个石洞想必就是当时她饲养金蚕的地方。

  第四幅画是女子踏水而去,后面有很多人送行跪拜。

  这四幅壁画证明了孔观讲述的那个传说,我看懂了前面三幅,第四幅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过看得出,这名女子最终是离开了这里。

  在这四幅壁画的旁边还有一幅画,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地图,可惜画面已经残缺不堪,我依稀可以辨认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有山川有河流以及平原,我认出了一条横贯南北的山脉,那是秦岭,在这条山脉上有一处用很醒目的颜色标记。

  我一愣,这正是我之前找到的明十四陵所在的位置。

  在这幅残缺的地图上我能清楚的找到四处这样的颜色标记,或许是用色太深的缘故,画面其他地方都脱落变色,唯独这四处标记相当明显,但除了秦岭这一出可以辨别外,其他三处确切的位置已经看不见了,但根据四处标记的分布,是一个很明显的四方形。

  明十四陵是朱元璋所修建,而这幅壁画却是两千年前留下,我现在有些恍惚,记得秦一手曾经不经意的提起过,明十四陵其实一共有四座,我找到其中一处,难道画面上剩下的三处标记,就是其他三处明十四陵?

  可问题是来两千年前画这幅壁画的人怎么会知道朱元璋一定会修明十四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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