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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成最终还是跟丢了,因为赤锋被扔上了一辆马车,马车飞弛出去,溅起一阵烟尘,然后就不见踪影,障眼法失了效,唐三成一阵狂奔,却是徒劳而归,就在他满心沮丧的时候,白逸的声音响了起来:“早知道会这样了。”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唐三成说道:“我来不及回去找你们。”

“我们有赤锋的头发。”白逸说道:“不过我们花了些时间找马车,现在追过去应该还来得及,走吧。”

雷子赶着马车过来,唐三成的下巴险些掉下来:“雷子,你居然还会赶马车?”

“别忘记了,我骆驼都赶过。”雷子不免沾沾自喜,得意地说道:“还不上车?”

众人上了车,唐三成将刚才的情形一讲诉,雷子就忍不住说道:“不愧是我们门人中最优秀的,对方可是金鹰令杀手,以一敌三,他还能让对方受伤,太牛了。”

符羽却一直专心地看着车外,坐在元末的马车上,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重了,白逸说道:“你在想什么?”

“琴形暗器,明霞郡主是一个坦率的人,可是在这个问题上,始终保密,假如她不知道,大可以说只知道是皇室中的人,是谁不知道,可是她的个性却不让她这样讲,只能说,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因为她们之间的身份,她不方便讲出口来。”符羽说道:“我怀疑是与她很亲近的人。”

“糟了,这下子岂不是要恩怨纠缠了?”唐三成说道:“你们看,明霞郡主对赤锋有意思,可是呢,赤锋的对头却是明霞郡主的……有没有?”

“有,有个屁,娘的,唐三成你能不能讲点好听的?”雷子松开了手上的绳索,这一下子,马车差点跑偏,他赶紧重新扯回来:“什么仇怨的,一点也不适合我的赤锋前辈,知道吗?”

唐三成吐了吐舌头:“知道了,你的赤锋前辈是不能亵渎的,不过,你再不快一点,天黑下来,我们得睡在马车里了。”

这件事情很很大条,雷子赶紧快马加鞭,马车飞弛在官道之上,官道其实就是现在的国道,由朝廷出资修建的,路宽好赶路,这一路追寻下去,众人的心也落下来了,那载着赤锋远去的马车果然是朝南方的,在那里,有一间刑室,正等待着赤锋。

赤锋一看到那些骨墙,面色马上沉了下去,他第一时间就认为这些都是门人的尸体上取下来的小腿骨砌成的,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这些禽兽!”

“闭嘴!”有人一拳头打在赤锋的小肚子上,力度很大,赤锋痛得眼泪不由自主地掉出来,他却哈哈大笑:“打啊,有种就将我打死!”

“保保!”有人喝斥道:“他的命现在还不能取。”

“你听好了,现在摆在这里的,都是我蒙古义士的尸骨,是南人,是你们南人杀害了他们,你知道要砌成这种规模的骨墙,需要多少具尸体的小腿骨吗?”保保怒视着赤锋:“你们自以为的正义,其实只是对自己人罢了,你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赤锋居然一时语塞,那名唤作保保的人冷笑道:“你不是很关心你的门人吗?那么现在,我带你去见他们,虽然不是全部,可是他们是你最亲密的人。”

赤锋被推着进了那间刑室,挂在墙上的几具尸体让赤锋紧紧地咬紧了嘴唇,直至血流了出来,虽然他们皮肉模糊,可是他认得,是老三和老五!还有一个,他不曾见过,想来也是卸岭力士的门人了,那不认识的一个,尸身挂在一个炉子上面,身上还挂着一个铁勾子,上铁勾子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勾!

“知道这是什么吗?只需要放在皮上,用力一拉,就要以将皮剥下来,然后再刮入肉里,向下一拉,就能够刨开肉,痛上加痛,让受刑的人痛不欲生,不用重击,不用敲打,皮肉上的折磨就足够了。”保保冷笑道:“这就是我们的对你们的回报。”

“我们从来不杀无辜的蒙古人。”赤锋恨得咬牙切齿,他望着挂在墙上的老五,与这具尸体不同,老五浑身上下布满了血洞,他完全成了一个血人,不知道这些人用的是什么手段,赤锋被推攘着,同样被铁链挂到了墙上。

“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么多的卸岭力士的?”赤锋说道,他早就觉得门人遇害的间隔太短,这不寻常。

“哈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却让赤锋的心揪起来了,这个声音他已经听了十多年了,是上官洪!

进来的可不是上官洪,平时的上官洪,话总是很多,尤其这几年,越来越唠叨,身子骨也越来越差,可是出现在赤锋面前的上官洪,精神十分爽朗:“赤锋,我的好徒弟,这一阵子不见,你可安好?”

赤锋脑内一片空白:“师父……”

“你叫的是我,还是上官洪?”上官洪哈哈大笑:“不过将你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人的确是我,论起来,我们的因缘不浅。”

“你究竟是什么人!”赤锋吼道:“假如你不是上官洪,我的师父去哪里了,你们这群人,把我师父怎么样了!”

“上官洪,早在十五年前,就是一堆白骨了。”上官洪抚摸着自己的胡子:“这些年来,我也有一种错觉,我究竟是谁?我是上官洪,还是乌力罕,你和玲儿,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作品?赤锋闭上了眼睛,十五年前,正是十五年前,师父将自己从死人堆里救出来,自己入了卸岭力士一门,成长为最优秀的卸岭力士,“所以,你是蒙古人混到卸岭力士中的内奸?”赤锋的拳头握了起来,这一握,手腕上的铁链越发锢得紧了,疼痛让赤锋的头脑越发清晰起来:“早就听闻,蒙古人为了以防万一,曾经派了一批人渗入到南人之中,尤其是各大帮派和民间组织里,你也是其中之一,真是可笑,我这些年来引以为傲的师父居然是个蒙古人,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看起来乌力罕的地位极高,那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乌力罕背着双手,缓缓地走到赤锋面前:“我也没有想到,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你,因为我一时心软,居然让你成为朝廷的劲敌,不过是人就有自己的弱点,所有人类的弱点就是感情,所以我必须替你找一个感情的寄托点,所以我将玲儿带了回来,果然,失去亲人的你,将所有的感情投注在我和玲儿的身上,这样正如我的意愿,你越把我们当作亲人,将来要击垮你就更容易,玲儿一死,果然燃烧起来了你的愤怒,这枚棋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为什么不早早地杀了我?”这一切都是圈套,玲儿却是那最无辜的牺牲品,她为何而死,恐怕她下了黄泉也不会知道,一团怒火直冲到脑门上,赤锋怒吼:“杀了我,为什么不早早地杀了我!”

这样,师妹就不会因为自己而死了,那些枉死的门人就有一线生机了,原来所有的消息尽是从自己这里传出去的,谁能想到,最亲近的人居然是敌人?!

“杀你?”乌力罕笑道:“我假冒上官洪成为卸岭力士,却一直不能打入最高层的圈子,好不容易等到你的出现,我怎么舍得杀你?你果然如我所愿,一步步成长,终于成为顶梁柱,通过你,我可以得到不少消息,你实在是我制造出来的最好工具。”

赤锋闭上了眼睛,看到他这个样子,乌力罕越发地得意:“要不是有卸岭力士与明教联合起来,这样的状况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大家各得其所,多好,可惜,那个石良,居然包藏祸心,居然联合明教,接近白莲教,妄图在红巾军当中占得一席之地,他的计划不错,在红巾军中步步爬上去,到时候一呼百应,凭着卸岭力士的能量,一跃成为皇帝,哈哈,人的贪心,果然是没有止境的,纵如石良这种不入流的人,也用这样的手段。”

早听闻石良与明教有所牵联,可是其野心到了如此的地步,赤锋并没有想到,当下脸色变得苍白,乌力罕见状说道:“这也难怪,你在我的培养之下,一片丹心,没有野心,重情重义,这样单纯的你怎么可能理解人的野心。”

“玲儿是你派人杀的?”赤锋想到玲儿,那个单纯的少女,师兄,师兄,耳边又响起玲儿清脆的声音。

“情势和以前已经不一样,红巾军快要攻到城下,你们还想着要破坏大汗皇陵,我们不能放任不管,要想将你们全部一网打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可是,只要让你动起来,卸岭力士就会动起来,恰好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必须让你愤怒,赤锋,要让你愤怒,就必须要让你失去最重要的人,我和玲儿,自然是玲儿了,只是可惜,玲儿,正是芳华时……”

“混蛋!”想到连尸体都未能保全的玲儿,赤锋怒骂道:“你也是金鹰令杀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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