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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六十组天干地支通过那些血迹被完整的重新排列过后,这一整幅磨盘上留下了五条红色的线,并且这些线在中间的位置由一个完整的圆形进行互联连接。

当这幅图案最终出现的时候,查文斌大吃一惊道:“太阳轮!”

没错,这幅图案和那枚在蕲封山顶发现的青铜太阳轮如出一辙,除了那枚一直跟随查文斌在身边的太阳轮外,这种图案他们从未在别的地方有发现过。

几年前的那个场面再次在查文斌的脑海里浮现起来:他躺在那口玉石棺材里面,外面的白胡子和老王说要找一把钥匙,一个青铜制的太阳轮便是那把钥匙,只要打开那扇门,就可以通向……

这么些年来,那枚造型有些特殊的太阳轮除了之前会发出一些热量之外,近年来已经很少有动静了,但是一个个都曾打过这枚东西的主意。九宫墓里,日月双轮第一次相聚,昆仑之巅,他曾经拿着太阳轮想要送上女神像的头顶,但是始终它都没有做过一把钥匙,没想到这个繁杂的磨盘的密码最终竟然是太阳轮!

铜铃、密码、太阳轮,巴蜀、浙西北,组织、老刀、开矿,这一连串的信息迅速在查文斌的脑海里组成了一个画面:龙脉!

还有什么比江山更加能让国家机器重视?

“卓雄,这里不能呆了,我们要赶快出去。”查文斌一边后退,一边准备拉着卓雄一块儿走,好不容易从一个漩涡里逃出来,他不想再踏入另外一个漩涡了。

“打开它!”声音冰冷而熟悉,一根黑洞洞的枪管已经顶在了查文斌的脑门上。

“是你?”不远处,查文斌已经看到了昏倒在地的卓雄。

“打开它!”重复而机械的回答。

朝着中间那个圆按下去,接着便传来“咔嚓”一声响,那个磨盘瞬间往四周移动,一个黑漆漆洞口出现了。

枪管子往查文斌的脑门上又顶了一下喝道:“下去!”

查文斌的回答也很干脆:“我不想做罪人,也不会做罪人,门我已经替你开了,要下去就请自便。”

“嘶”得一声,是卓雄在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发出的吃痛,当他看见有人用枪顶着查文斌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这个人。

“刚好,你过来。”那根枪管朝着卓雄挥动了两下,又顶在了查文斌的脑门上。

见查文斌被挟持,卓雄没得选择,只好忍着后脑勺的剧痛走了过去。

“跳下去!”枪管朝着那个黑漆漆的大洞说道。

查文斌挣扎着想起来却被那人狠狠一枪托砸在头上,痛得查文斌鼻子一酸,“别难为我兄弟,我下去。”

“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他下去。”

卓雄只对着查文斌微微一笑,便转身消失在了洞口,片刻钟后,只听得下面传来“啊”得一声,那叫声让人觉得撕心裂肺,想必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收起枪管,那人的笑声都已经开始扭曲了:“入金井,要以活人祭奠。对吗,查先生?”

“你会不得好死的!”这是查文斌平生第一次开口诅咒。

“我本来就没打算好好的死,现在轮到你了,下去!”那根枪管又往查文斌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查文斌站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龙头,转瞬也消失了在洞口。

梁家沟,雨势已经开始在减弱,水位也开始下降,但我依旧昏昏欲睡,毫无精神,阿爸阿妈着急的没法子,查家的小喇嘛已经来寻过人了,连查文斌都不知所踪。而那时,村子里正在为另外一件事忙的焦头烂额:货郎哥的尸体不见了!

简陋的灵堂里头只剩下孤零零的两条大板凳,连板凳上的棺材都不翼而飞,没有人会在这种雨天下葬的,也根本无处可葬,只知道昨晚村里的狗叫的厉害。因为死的时候雨太大,所以前来吊唁的人也没有,昨晚守灵的只有他的老婆和孩子,而他们都在半夜不知不觉的爬在棺材边上睡着了,今早醒来一看,屋内竟然连棺材都没了,一通哭天喊地过后,村里人陆续踏着泥泞过来了。

更加离奇的是,现场竟然没有多余的脚印留下,就如同平地蒸发了一般,要知道那棺材加人足足几百斤重,没有三四个成年男子根本无法挪动,而棺材不过是昨晚上才运到,那是一口黑色的朱漆大棺材,把它当做了船使才勉强送了过去。

就在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冲了进来,外面有人喊道:“老夏,有人找。”

那少年满身的泥浆,衣服有多处划破,脸上布满了血痕,活脱脱一个要饭的。那少年一把抓住我阿爸的手臂说道:“叔,赶紧找人进山救我师傅,他在……在……”

阿爸这才认得这孩子是河图,连忙扶着他的手说道:“别急,你慢点说。”

“来……来不及了,他在,在点睛山山顶,掉,掉进坑里去了!”说完,河图便一下子瘫软到阿爸的怀里,阿爸伸手一摸,那孩子的额头滚烫的要紧,想是淋了一夜的雨才摸下山的。点睛山,我们当地谁不知道,就是走到那山脚,一个常年在山里穿梭的人也得花上半天时间整的。

“送医院,快!”阿爸找了两个年轻力壮的让他们赶紧把孩子想办法送出村,又急忙召集了一批好劳力带着家伙事往点睛山赶。

因为路都给洪水冲没了,这二十来个人走的都是山路,等他们到了点睛山的山脚才发现这里压根就没有下过一滴雨,连树上的叶片都是干燥的。

以前老人们常说点睛山不要去,那山上留了好多解放军开矿剩下的矿洞,那些洞口都被植被覆盖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这个说法一直在村里延续了三十年,三十年间也的确没有人上去过,阿爸他们以为查文斌是掉进了矿洞,所以只想着快点上去救人。

点睛山,无路可走,三十年前的那支队伍为了抬机器,留下了一条小道,顺着这条道,梁家沟的后辈们第一次踏上了这座家门口院子里都能看见却从未去过的山。

山顶的那些坑洞密密麻麻的分布着,一件衣服被石块压着放在显眼的地方,衣服上头有一行用白色石灰石写的字:坑洞只能闭着眼睛听人指挥过,上面要留人指挥,师傅在最大的那个坑里。

不用说,这是河图留下的记号,如果他不提醒,这群村民怕是要一个接着一个人栽进深坑了。

为了保险起见,阿爸他们采取单个下去,用绳子系在腰间闭眼听人指挥,就这样,等到洞口处已经没地方可站了,最终还剩下五个人没有下来。

他们带着平常打猎时用的矿灯,猎刀,也有双管猎枪这样的火器。阿爸一马当先的系着绳子率先下去,一直到离地约莫三十米左右才听到了轰隆的水声,那是龙头嘴里一直在吐水,经过一夜,这里的水都已经到膝盖深浅了。

接着,又开始不停的有人下来,村里的人第一次感叹原来梁家沟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在感叹之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中间有一块隆起的石台,就像一个圆形的井,水看似马上就要蔓延到井口往里头倒灌了。井边上还有两块更高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是货郎哥的棺材!”有人说道,因为棺材正是那天他冒雨送过去的。

“怎么会在这?”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向着棺材靠拢,棺材的盖是打开的,里面除了有一床被子之外,只有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

“不对,不是这口,那口棺材上有写着‘寿’字,那是准备给我爹用的,先借给他们了,这口没有。”

“快来看啊!”又有人喊道,那个人在井边捡到了一块破布条子,像是从衣服上刮下来的。这衣服料子是很少会有人穿着麻质布料,而查文斌平常正是穿这种材质的。

“他可能在下面。”啊爸说道,但是这口深井黑漆漆的,只要站到井口就会有丝丝凉气往上冒,谁也不敢轻易说下去。

谁家都有个孤儿老小,谁也不是三头六臂,能到这儿他们已经是尽力了,阿爸明白。最后,决定下去的除了阿爸之外,还有两个后生,这两位都是以前家里受过查文斌帮助的,三人挑好了所需的东西,一个挨着一个顺着绳子开始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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