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是关中入蜀的门户,也是汉家发祥地,京兆离汉中不远,在灞河放了人藕船我暂时不担心魏雍的人会找到我们,去云南刚好要过汉中,萧连山已经急不可耐,三天后的中午我们到达汉中,萧连山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越千玲好像也很兴奋,拉着我就去了拜将台。

  汉中拜将台周遭台坦高耸,雄姿伟岸,主台高十丈,宽二十丈,合乎古式,昔年刘邦以武王拜吕望之礼,筑坛拜将,封韩信魏为大元帅,留此一坯土,犹是汉家基,当年刘邦一拜的何止是一个无双国士,他竟然拜出四百年汉室帝业。

  秦一手留下那四句话是要我在这里拜萧连山为将军,地方是找到,可我站在台下看着上面兴奋异常的萧连山和越千玲,依旧是一筹莫展。

  我要怎么拜将呢?

  汉中韩信这四个字秦一手言尽于此,剩下的就要自己琢磨,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确定,萧连山既没有道法根基,又没有道法修为,怎么能统御阴兵。

  我还在琢磨就被越千玲拉到拜将台上,站在台上果真感觉气势不凡,拜将台的越高将军的权利越大,可见当时刘邦有多看重韩信,不知道是我把问题想的太复杂,还是他们想的太简单,拜将台可以照相留影,旁边还有租服装的,想当刘邦还是想当韩信自个挑。

  萧连山把一件玄衣纁裳和一个有模有样的通天冠递给我。

  “哥,这是帝王服饰,既然拜将也得有点讲究不是,你穿着感觉就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越千玲包粽子似的把衣服给穿上,大白天这么奇怪的穿着搞的我都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是这拜将台每天像我们这样照相留念的人太多,压根都没人看我一眼。

  我再次看见萧连山,他正慢慢从台阶下走上来,身穿双重长襦、外披彩色铠甲,下着长裤,足登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顶部列双鹖的深紫色鹖冠,橘色冠带系于颌下,打八字结,胁下佩剑。

  果然是人要衣装,萧连山换了这身衣服,顿时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将军金甲嚯嚯生风,一步一步威风凛凛的走到我面前,那一刻我竟然有些恍惚,萧连山还真有大将之风。

  萧连山给我这身行头明显太大,我穿着就感觉像唱大戏的,后面的越千玲看我一脸呆然,用指头搓了我一下。

  “说话啊。”

  “说啥?”我茫然的问。

  “哥,你要封我为将军,你说说啥。”萧连山一边说一边把一个仿制的兵印交给我。“说完了,别忘了把这个给我,这事就算完了。”

  然后想都没想扑通半跪在我面前,双手一拱,架势做的有模有样。

  通天冠比我头大,都快遮住我眼睛,我一直用一只手扶着,旁边的越千玲不停的催促,我喉结蠕动几下很不自然的说。

  “我……我封你为大将军,统领兵马。”

  萧连山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我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后面的越千玲小声说。

  “兵印你不给他,他怎么统领兵马啊。”

  我这才明白萧连山不动的意思,连忙把兵印递过去。

  “兵印给你,可调动三军。”

  萧连山终于抬起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我。

  “哥,不对啊,这感觉不对啊,你上次在终南山那股霸气呢?你好歹也认真点,这是拜将,咋感觉你就想闹着玩似的。”

  “你这不废话嘛,终南山封你将军的人是我吗?”我白了萧连山一眼没好气的说。“霸气,你认识我也有几年了,你见过我什么时候霸气过。”

  “秦叔说你已经帝星入世,你说的话就是君无戏言,既然秦叔让我们到这儿来,怎么不起作用啊?”萧连山沮丧的嘀咕。

  “雁回哥,汉中韩信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意思啊?”越千玲问。

  “台上的,赶紧点,后面还有人等着换衣服照相呢。”

  租服装的女人在台下扯着嗓子大声喊,好多游客的目光都聚集过来,我就感觉脸烫,连忙脱掉外面穿的衣服,哭笑不得的说。

  “拉倒吧,人家韩信拜将统领的是三军兵马,你要统领的是阴兵,汉中韩信有没有其他意思我不知道,这光天化日我上哪儿去给你弄几个阴兵让你指挥去,赶紧把衣服脱了,要拜也要晚上来。”

  萧连山好像也认为我说的有道理,憨憨一笑向台下跑去,我忽然转过头看着越千玲。

  “不是说我身上有魔性吗,怎么感觉连山这小子被我还入魔,当将军真有那么有意思?召阴兵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他控制不住要折阳寿的啊。”

  “唉,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你如今都是帝星入世了,你既然是帝王当然别无所求,他不一样啊,当将军是他梦想,而且还是当你的将军,他求之不得呢。”越千玲笑盈盈的一边帮我整理衣服一边说。“秦叔都说了他是将星入命,真有危险也不会告诉我们那四句话,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想想晚上该怎么做吧。”

  子时阳气最重,所以等到凌晨三点,我们才偷偷重新回到拜将台,萧连山还在琢磨大半晚上去哪儿租衣服的事,我围着拜将台走了一圈,秦一手让我们来这里一定有其他原因,也就是说只有在这里萧连山才能被拜将。

  拜将台高十丈,站在上面周围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白天来的时候人多喧杂,也没好好看看这里的地形,如今心静下来仔细观望,突然发现这拜将台的地理位置并非随意挑选。

  据说拜将台的样式是韩信亲自设计,但选址却是张良,此人精通黄老子道,能精简奇门遁甲,算是道中高人,他既然把拜将台选在此地,一定有其他深意。

  我望向北边,虽有众多建筑物遮挡,但地势开阔一马平川,有连绵翠山所环,形如下山虎有得石曜而兼兵权之象。

  南面青龙缺失空虚,但远望有林形如奔马,有马上贵人立于其间,和北面厚实白虎,旗鼓应之,在风水堪舆中,这叫南马北虎局,主武而不止于贵。

  南马北虎局为龙身所带,无论文武,富厚无疑,主必以军功显赫于世,风水里本讲究虎伏龙藏,可此地龙虎或缺,有虎无龙,属不得已而为之,边实边虚,一得一失,对于将帅,主成败无定数,胜则一鸣惊人,败则覆亡无救。

  尤为难得的是,拜将台高十丈,形如马枪,正对武曲星,马枪之下为倒地金星,再纵观这拜将周围布置,形似棋盒,近处宽大从容,一马平川,远处万峰奇秀,别于旷野,中间一盘棋局,拜将者淡定投子布局,运筹帷幄。

  好一个仙人棋!

  “原来让我们到这里来是这个意思!”我终于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

  “哥,你想到办法了?”萧连山兴奋的问。

  “我是说这里的风水,难怪韩信能被誉为天兵神帅,此地风水罕见,是主武的仙人对弈局,谁在这里拜将犹如仙人下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看着萧连山缓缓回答。“拜将台子午望向贵不可言,形如马枪直对武曲星,在此拜将武曲庇佑……。”

  说到这里我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

  “难怪……刘邦不杀韩信,不是他下不了手,是他根本杀不了!”

  “杀韩信的是吕雉啊。”越千玲说。

  我点点头不慌不忙的说。

  “刘邦承诺韩信,三不杀,天不能杀韩信,君不能杀韩信,金器不能杀韩信,其实不尽然,想必张良告诉过刘邦,在此地拜将者,天不杀,是不能让天看见,君为男子,意思是说男人不能杀他,金器就是刀刃,兵器不能伤,所以后来吕雉才想出把韩信关于木笼,用布遮盖不让天见,再让女人用竹棍和木签戳死韩信。”

  萧连山一脸茫然的挠着头大为不解的问。

  “那……那为什么我非要在这里拜将呢?”

  “这里是仙人对弈局,又有武曲星庇佑,你本无道法难统阴兵,但如果你在此地拜将,三不杀在你身上的意思,统御阴兵是要折寿的,天不杀,就是不会要你的阳寿,阴兵即便不服也不能对你怎么样,君不杀,你统御阴兵,任何男子不能伤害你,金器不能杀,一旦你统御阴兵刀枪不入!”

  萧连山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连忙在拜将台上到处找地方。

  “快,快点让我当将军,三不杀啊,这还得了,那以后我岂不是很厉害!”

  “一物降一物,如果你在此地拜将,虽然有三不杀护你,可也有三不统,遇女不统,如果你对手是女人,你统御不了阴兵,无星不统,月黑风高无星之夜你统御不了……”

  越千玲看我只说了两个,急忙追问最后一个是什么。

  我忽然笑了,看着萧连山欲言又止,笑嘻嘻的说。

  “你是童子身,阳气重,阴兵不得近你身,如果你破了童子身,你就再也统御不了阴兵了!”

  萧连山先是一愣,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憨笑。

  “咋可能,也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了,我想都没想过,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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