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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几个小时车程,结果这一走就是两天,到了第二天傍晚,他们才到了康家村。

车门打开瞬间,豹子率先奔了出去,然后众人拎着装备下车。老人招呼一群人去自己家帐篷里休息,金老大开始觉得陈玉多事也起到了些作用。

老人黑色帐篷很宽敞,但是一下子进来十多个人,就有点转不开身了。

老人又让几个人去旁边邻居帐篷里休息一个晚上。老人对封寒似乎有些莫名其妙敬畏,非让封寒坐上座。

陈玉歪头打量了封寒半天,暗自计划着,如果以后两个人不下地了,是不是考虑让封寒去做半仙或者寺庙主持之类,听说那职业都相当赚钱。

当晚,围坐在炕上,老人用干牛粪给众人烧了热水,又递给众人风干牛羊肉,糌粑,还有些奶制品。

每人一碗热乎乎酥油茶下肚,众人身上寒意顿时驱散了不少。听说这群人要进山,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找不到向导,今天夜里,就有大风,明天会更冷。而且,还没有到风季,这风起得诡异。雪山更不能进,没有人肯给你们当向导。”老人说道这里,叹了口气,

“大概前几天进山向导已经后悔了。”老人这话说完没多久,就听到了外面风声。

陈玉神色一动,前两天有进山人,很有可能是马文青他们。当晚,几人就窝在老人帐篷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有些人去采购东西,金老大带着人出去找向导,却真如老人所说,没有人愿意去。

在大风时候进雪山,那是嫌命长了,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才行。陈玉蔫蔫地坐在老人帐篷里,封寒则眯着眼看着他,完全没有半点发愁样子。

看着郁闷无比陈玉,藏族老人很喜欢这小伙子,边抽烟边劝道:“孩子,你们想上山,还是等来年吧,现在上去,可不是好事。”陈玉叹了口气,盯着屋里灶壁上兽头,说道:“阿米,我朋友被困在山上,我必须上去。”阿米是对藏族老人称呼,意思是爷爷。

老人脸色沉了下来,直到抽完一杆烟,才说道:“当年我女儿和女婿也是因为救朋友,被永远留在了雪山里。”当年英勇救人事迹被人们广为流传,但是老人再也见不到女儿灿烂笑脸,和一对年轻人幸福甜蜜样子。

陈玉吃了一惊,原本他就一直在好奇,老人年纪不小,家里却只有一个人。

无意间触动了老人伤心事,陈玉连忙道歉。老人摆了摆手,叹道:“罢了,你救了我,又是去救朋友,是个好孩子,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可爱达瓦一般亲切。我就帮你一回。你去找东面帐篷里贡布,就说我让他过来。”贡布是个二十七八高个子青年,和热情好客藏民相反,他防备地盯着陈玉,听到他来意后皱了皱眉,也不说话,直接往老人黑色帐篷去了。

和老人一样,贡布对老人行过礼后,看得最多就是封寒。老人咳嗽了一声,将贡布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将陈玉他们目说了,最后郑重地问贡布能不能带这些人安全上去。

贡布犹豫了一下,说既然是老人意思,他愿意尽力试试。然后两人又用藏语交流了半天,老人最后对陈玉说道:“贡布愿意带你们上去,他可是我们这里最勇敢地小伙子,前几年经常一个人上山,进了山,你们要什么都听他。”金老大又一次暗自庆幸,当时碍于封寒面子,让陈玉稍带上了老人,这次可是帮了大忙。

当然,金老大出手大方,给了贡布比平常向导高几倍价钱。众人雇了二十匹马,商量好价钱,带好装备,往西面山上去了。

进雪山前,他们还遇到了一座湖,大风过后,湖面依然波光粼粼,像位挥着素巾仙女。

西藏人信仰湖泊大山,贡布下马行礼。进雪山后,一直默不作声贡布问起金老大目地。

这目地就连陈玉也不清楚。金老大拿出份地图,说道:“照这地图走,应该就能到,听说那是雪山中净土,就像沙漠中绿洲一样。”贡布脸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几乎是嘶喊着说道:“没有那样地方!那里不能去!”一向沉稳贡布如此激动,让人们都愣在那里。

过了一会,贡布勉强镇定下来,冷冷说道:“如果你们要去那里,那么你们找其他人吧,我找不到那个地方。”金老大脸色一变,正要招呼人围住贡布,陈玉忽然说道:“我听说藏族重视诚信,你既然已经答应我们,为什么要临时反悔?而且,你又怎么和老人交代?”贡布离开脚步停了下来,过了很久,才转过身,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说道:“好,我好意劝你们这些人,你们非要去邪恶之地。那我就带你们过去,但是,我只带你们找到那个地方,绝对不会进去。”众人都松了口气,再找个向导可是难了,贡布愿意最好不过。

贡布阴沉着脸走过陈玉身边,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必须有言在先,我带你们过去就回来。说实话,我并不愿意给你们当向导,如果不是老人女儿和女婿救过我,我绝对不会答应带你们上山。等到了地方,无论如何,我要立即回来。”陈玉一愣,原来老人女儿和女婿救人是贡布,怪不得贡布对老人如此尊敬。

金老大和众人商量了一会,答应了贡布要求。开头一段路众人大多骑在马上,抛开贡布那一番话,他实在是个出色向导,对梅里雪山十分熟悉。

第一天刚巧到傍晚时候,将人带到了一座山洞里,里面显然有人停留过,扔着不少废弃东西。

众人迅速收拾干净了,又垫上厚厚毡子,用无烟炉热了水和食物,吃过晚饭就赶紧钻到了睡袋里。

贡布将马赶到离这里不远另外一个山洞里,坐在无烟炉旁边守第一班。

对比其他人,他更适应这里天气。陈玉怀里抱着豹子,不大工夫就暖融融,而封寒这次一反常态,直接钻进了陈玉睡袋。

陈玉狡黠地眨了眨眼,嘴角带出一丝笑容。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他目就达到了。

想到这样一个人会爱上他,陈玉就激动得有些睡不着。事实证明,现实比愿望总是残酷,在封寒磨了半天牙终于开始咬住陈玉脖子吸血时候,陈玉在酥麻中晕乎乎了。

并没有多长时间,封寒就放开了陈玉,事实上,除非受伤,封寒很少吸血。

难道进了雪山,他也不适应?那么对封寒来说,自己不过是个会移动非常时期食物罢了?

事实面前,陈玉兴奋被沮丧取代了。他开始重新制订计划,让这个该死强到逆天却一点也不懂感情人喜欢上他。

封寒饶有兴致地盯着陈玉闪闪发光眼,舌头不时温存地舔过刚刚吸血地方。

在陈玉睡得迷糊时候低声说道:“那地方很危险,但是我不会让你有事。”

“嗯,你把我拽进来,你要负责。”睡得迷迷糊糊陈玉接道,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是从小养成习惯依然让他滴水不漏地回答着。

封寒低头看着睡熟背对着他陈玉,将人抱到怀里,温暖体温,熟悉心跳,陈玉眼中偶尔闪过对他执着,甚至他和豹子如出一辙欺软怕硬性格,都让他觉得有种什么东西充满了他左胸。

就算没有新,这个人,依然会让人觉得温暖,或者类似人们说幸福那样东西。

第二天早上,众人几乎都舍不得从睡袋里出来。贡布招呼了一声,说今天要赶路,众人动作才加快了不少。

出了山洞,陈玉发现来时脚印早被雪盖住了,阳光下,到处一片雪白,远处连绵雪山,壮丽威严,气吞万向。

正是风水绝佳地方,这雪山里,也许真有哪位帝王不朽陵墓。继续往上走,地面积雪越来越厚,到了太阳到了人们头顶时候,雪已经没过马膝盖。

贡布皱了皱眉,让众人下马。更让人担忧是,午后起风了,而且风越来越大,人们穿着雪鞋,戴着风镜,一脚下去能没到大腿根。

每个人还要背着装备,往前走已经万分艰难。走到半路,贡布忽然停了下来,说道:“不行,看这天气,一会要有大风雪,我们再往前走凶多吉少,现在我们必须先到一个避风地方。”金老大瞪着前面,有些不甘心,胖子拍了拍他,说道:“不差这一天两天,这鬼天气肯定不只是针对我们。我们动弹不了,他们同样不行。”陈玉觉得在强风下,呼吸都变得困难,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陷入雪里再也出不来。

这时候,走在前面带路贡布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从山上滚落下来雪块,忽然焦急地低声说道:“都别出声,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是雪崩!”众人心里都一凛,就算在科技发达今天,在这种纯粹而巨大自然力量面前,人类依然显得万分渺小,小到转眼就能埋在深深雪地里。

也许在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后,才有人发现冰冻完好他们。贡布一脸焦急,拉着马小心而迅速地往旁边拐去,陈玉觉得手脚已经被冻僵了,仍然努力跟在贡布身后。

陈玉又一次抬头时候,发现上面一片迅速滚落白色,他们就算再快恐怕也逃不出去了。

就在这时,他身后封寒一用力,陈玉觉得眼前一暗,居然进了一个巨大冰缝里,他前面,正是停下来贡布。

不大工夫,所有人都躲进了冰缝。在雪山里,冰缝,冰斗,古冰川是极为常见,不过,那要在更高地方。

这条巨大冰缝常人根本难以发现,冰缝另外一侧,黑乎乎不知道延伸到哪里。

贡布席地坐下来,脸上愁云密布,开始抽烟。陈玉打起手电查看四周,发现两侧是古老,不能探测厚度冰壁,脚下也全是冰,走路都要努力保持平衡。

这时候,曹东忽然结结巴巴地看着陈玉说道:“陈……陈玉,你旁边有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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