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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里是位美人墓,说不定有妖艳的美人粽子,看小马爷长的如此英俊帅气,非把我留下当夫婿,可怎么办?等等先,让我准备一下。”说着,马文青从大背包里掏出一堆金玉观音之类的东西戴上了,才用手往上一抚头发,摆着自认为酷毕了的造型,招呼陈玉:“行了,这样就妥当了,走,我们再看一段,要是没有什么机关,就上去叫人。”陈玉站在旁边,用眼神无声的鄙视他,然后淡淡说道,

“你真觉得有我在旁边,美人会这么没眼光看上你?当然了,如果是粽子,我会无条件让给你的,放心吧。”粽子,是盗墓者用的术语,是僵尸的意思;发生尸变,难以对付的僵尸又有大粽子一说。

“靠,丫就拽吧,你那张脸,也就欺骗广大人民群众管用,。等着出去,非得招呼大伙大刑伺候。”马文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墓道里阴气冲天,带着腐朽的诡异味道,绘着壁画的墙壁很长,陈玉想停下来细看两边画的内容,马文青则急着找到主墓室。

陈玉头上的矿灯穿透力不强,前后只能看几米,马文青手里的狼眼手电倒是能照到百米外的。

陈玉头一次下墓,如果真被扔在黑暗无光的墓道里,实在不是好事,他只能紧紧跟着马文青。

匆忙中只看出墙壁上的画面越来越精致,显然最初那段是匆忙完成的。

正走着,陈玉忽然觉得身侧稍微有空气流动,忙招呼道:“等等,文青,你往左边照一下。”马文青也有感觉,手电照射过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两人往洞口走了几步,见手电光照射下,洞四周是均匀的铲印,

“这才是盗洞,从挖盗洞的手法看,这位也是行家,估计前面不远就是墓室了。”清朝墓的墓顶很厚,有的时候会有两米多的厚的青砖或者石块,盗洞一般避开墓顶。

马文青皱起了眉,

“清墓大多厚养薄葬,不过里面的瓶瓶罐罐,金银和字画依然能吸引不少人来,出手也容易,看来真如钱教授所说,这里早被人先光顾过了。”

“嗯,,云南多是汉墓,清朝墓也常见,不过这么大规模的清墓却很少看到,有些意思。不过,你发现没,这墓道这么讲究,再估算墓的大小,葬者非王既侯。只是为什么在这深山里,还真是奇怪。”陈玉笑了一声,转身接着往前走。

又走了大概五分钟,顺着墓道转过一个弯,出现一座玉门,白色的玉石里隐隐有着红丝,门上雕着龙凤。

马文青和陈玉对视一眼,陈玉拉住准备上前的马文青,说道:“墓道中没有问题,回去跟老师说一声吧,到时候大家一起下来。”马文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随着陈玉顺着原路又回到了木屋。

钱教授和王教授带着一大群人正等在洞口上面,见两人出来,松了口气,问里面的情况。

陈玉将大致情形描述了一遍,又说道:“有盗洞,从这里下去,不远便是墓道,看规模这墓很大,里面葬的人身份肯定非常显贵。”钱教授眼睛一亮,

“先下去看看,虽然发掘要等过几天考古人员到齐了再说,我们还是可以做做前期工作的。”为了让众人下去方便,洞穴口又被学生们挖了挖,更大且坡度缓和。

山上土层不会太厚,墓室并不算深。许多学生第一次进墓,都带着好奇和兴奋,围着墓道中的壁画拍照。

陈玉终于得了空细细看壁画的内容,先前一段绘的都是女子,看了一会,他忽然说道:“这画的似乎是同一个人,难道是墓主?”钱教授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确实是一个人,不一定是墓主,也有可能是夫妻墓,你们来看后面。”再往后,则是战争的场面了,骑着战马的将军,带着士兵征战沙场,对手丢盔弃甲。

后来,战败的一方送来了金银珠宝无数,想招抚这位将军。然而,画面一转,将军到了关外,和另外一队人马会师。

接着便是这将军割据一方,荣华显贵。最后一副画的是将军站在明黄霸气的金銮殿上,登基为帝,下面众臣虔诚叩拜,皇帝身边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老钱,你怎么看?”王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略微激动。钱教授越看眼睛越亮,一把握住王教授的手,

“同王老哥想的一样,这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的墓了。如果是真的,倒是考古界一个重大的发现。”

“老师看出什么来了?清朝的皇帝总不可能葬到这里吧。”姚雯雯刚刚一直在拍照,这会见乔逸、陈玉,马文青等人都围着两位教授,也过来问道。

“真是……吴三桂?”陈玉忽然问道。钱教授欣慰的拍拍陈玉的肩膀,

“孺子可教也。”清朝康熙年间吴三桂的墓一直是个谜,也有一说在贵州一座佛塔下面,但是没有得到过证实。

若现在发现的是吴三桂墓,考古界和历史上的一个谜题就解开了,算得上一项重大发现,学生们也激动起来。

经过那个盗洞的时候,王教授又痛心疾首了一番,倒是钱教授探头进去看了看,感叹:“要说经验,我们这些搞理论的还远远赶不上他们这些搞实践的。”陈玉和马文青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谁也不敢露出得意来。

等众人来到玉门前,两位老师让众人退后,上前看了看,推了两下,门不动,咦了一声。

“这门是从里面锁死的,这种情况很少见,看来今天进去还有些难度。”钱教授皱起眉。

两扇玉门对着关着,没有一点瑕疵,下面有两个小洞,仅有两指粗细。

黑乎乎的,放了点燃的蜡烛在黑洞旁边,蜡烛火苗竖直往上,并不见歪斜,显然这两个小洞也是被封死的。

马文青一推陈玉,笑嘻嘻说道:“让陈猴子去试试,说不定有奇迹啊。”陈玉白了马文青一眼,低声骂道:“你怎么不用你家的法子试试?”马文青挑了挑眉,同样小声说道:“你认为教授会让我炸门?”

“滚吧。”陈玉往门前凑了两步,看着钱教授那迫不及待的眼神,说道:“老师,我试试,让文青帮我搭把手。”钱教授一听乐了,

“行啊,你小子还有这本事,真没看出来。”马文青其实并不用帮忙,他只是往陈玉旁边一站,将身后的视线都挡上了。

然后就看见陈玉背对着众人,迅速将一双黑色手套带上了,接着双手摸了摸玉门,往右边中间往下一尺处用手一拍,一块细长条形玉石往门里转去。

陈玉的手伸进黑色洞里捣鼓了一会,又出来,玉石已经恢复了原状。

“好了。”众人正看着完好的玉门疑惑的时候,门忽然发出沉闷的响声,陈玉一拽马文青,两人远离了门前。

玉门往两侧移动,好在门后并没有机关,只是阴霉气扑鼻。待一团黑气散尽,惊叫声马上响彻了众人的耳膜。

门里倚着一个人,正一动不动的和考古师生队面对面站着。马文青往脖子里拽下来一个玉佛,将手一抖,就要扔过去。

陈玉手里的枪也在颤悠,他的胆子实在不算大。这时候,身后有人忽然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陈玉一个激灵,忙往后看,乔逸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没事,这家伙死了。”大家再细看,果然,这只是一具立在门边的尸体。

可能死了不算太久,才开始腐烂,眼睛里模糊一片,众人却都觉得那人眼里带着怨毒。

更恐怖的是,这尸体上露出衣物的皮肤上,满布着细小的紫黑色斑点,看起来骇人的很。

接着,尸体失了门的依靠,晃悠了晃悠,往后倒了下去。这人穿着现代夹克衫和长裤,脚边还有个背包敞开着,里面的洛阳铲露了出来。

钱教授往前走了两步,尸臭熏人,他仔细观察着尸体,最后皱眉说道:“这是来盗墓的,死因是中毒,大家都不要碰这尸体。”犹豫了几秒,转头看向王教授,两人对视一眼。

钱教授继续说道:“往里走,过门口的时候都小心点,里面的东西都不要随便乱动。”陈玉见这尸体最后站的地方是门边上,又想到外面没有回去的脚印,心里不禁怀疑,难道这玉门里的人是出不去的?

想到这里,陈玉留了个心眼,自己折回去将一把铁铲挡在门中间。在回身,见马文青正往尸体嘴里塞黑色的东西,陈玉吓了一跳:“虽然同行是冤家,你也不至于虐尸吧。”马文青也不嬉闹了,苦笑着说道:“这是黑驴蹄子,防止尸变的,我总觉得这人死的这样子邪门的很。”陈玉心里一般的惶然,他又想起父亲严厉的训诫:陈玉,你绝对不能去墓里。

马文青塞完黑驴蹄子,换了副手套。转身才发现刚还在愣神的陈玉已经去翻那人的背包了,将一只手电,几节电池,和几只蜡烛收到自己大包里。

靠啊,这个占便宜没够的!边恨恨想着,边拖着陈玉往里去了。门后的大殿已经被学生们手里的手电筒照亮,不少人在拍照。

除了门口的尸体,大殿里其它地方并没有异象。中间是三层台阶的台基,两边立着铜鹤,展翅欲飞,又像是对入墓者的驱逐姿势。

这大殿是仿金銮殿的样式,若真是吴三桂墓,他还真是想当皇帝想的痴迷了,连死后也要住在皇宫里。

右侧有门,等拍照完,众人又往门后走去,后面是主墓室,东西方向并排放着两具棺椁。

权贵的棺木一般有两层,外层称椁,里面那层才称棺。外椁用的材料是颇为名贵的金丝楠木,一个雕着凤凰,另外一个雕着腾龙,显然是夫妻墓。

只是龙纹棺椁外面居然贴了几张镇邪的符纸,符纸上鲜红的符号仿佛张牙舞爪的嘲笑着众人。

一个男生忽然木木的往龙纹棺去了,伸手就去揭那符纸。

“你做什么!”陈玉眼疾手快,扯住男生大喝一声。男生愣愣的看着陈玉,忽然回过神,看着陈玉抓着他的手,脸上先是一红,继而发白,哆嗦着嘴唇说道:“我也不清楚,就往那边去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钱教授脸色凝重的过来看了看,说道:“大家不要靠近着龙纹棺了,这符纸也许有催眠的作用。”众人提起的心又放下,往另外一具凤纹棺椁围过来。

“咦,这凤棺里没人!”黄毛方今忽然说道。雕着凤凰的棺椁盖子斜斜的错开着,方今和几名学生正站在最前边,开着手电往里探看。

“只有几件破损的衣服……”方今忽然伸手进去,钱教授出声阻止时,方今已经拿了一本薄薄的手札出来。

另外有几个人进了旁边放陪葬品的耳室,很遗憾的出来,说道:“教授,里面陪葬品应该很多,但是地面凌乱,大部分已经被盗了,还有一些碎掉的瓷罐和几只大的陶罐。”既然有盗洞,这也是意料中的事,钱教授便让学生将耳室开始分类,编号,做些简单的。

他和王教授则开始研究方今发现的手札,陈玉也凑过去看,马文青已经四处去看陪葬品,说起来,他确实比陈玉更像盗墓世家继承人。

手札很软,纸张也极薄,微微泛黄。封面是空白的,翻开第一页,娟秀的簪花小凯写着一首诗:“静对秋灯一点红,梦魂犹自绕离宫。推窗试向嫦娥问,尔我如何薄命同。”满纸的哀怨寂寞。

“看来这里果然是吴三桂的墓了,这诗是后世传下来的陈圆圆所作。”王教授在一旁解说道。

众人也点头,能让吴三桂临死都带在身边的女人,怕是只有那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了,怪不得外面相当长的一段墓道描绘的是一位美人。

又往下翻,则是大篇幅的空白。直到到了手札中间的部分,又有娟秀的笔记出来。

“五月二十王携奴同归誓白头偕老。六月初三急事王将奴托于副将遂离言五日内还;七月初六王至今未归众皆盼人心惶惶七月三十副将遣家丁留一侍女其言行亦渐不复恭谨奴日恐之八月十日工匠俱离八月十七副将将宅院付之一炬宿墓中侍女音信绝”

“靠啊,这副将简直是禽兽不如,鸠占鹊巢不说,还带着人家小老婆!”马文青愤愤然。

“恩,显然造这地宫的人真是平西王吴三桂,但是他又有急事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临走将这里和爱妾托付给副将,但是所托非人。也就是说,这龙纹棺椁里,其实并不是吴三桂。”钱教授边分析边摇头叹息。

众人看着这样的类似日记的东西,再转头看向龙纹棺椁,古人极重视风水宝穴,葬的好关系到子孙福祉,甚至还有尸解成仙一说。

这副将的做法,真是不忠不义。只是陈圆圆又去了哪里?钱教授这次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才看到满满一页,内容大致意思如下:副将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占了王爷陵寝。

可怜我日日思慕,王爷终究没有回来。直到今天我无意间走出去才知道,进来这里的人是出不去也离不开的,外面的姹紫嫣红的花树下全是那群可怕的蛇。

它们身上带着艳丽的花纹,长着两只脚,行动极快,带着剧毒。这蛇怪的很,进谷的人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若有人出去,就会蜂拥而上,那些工匠的尸体就在花树下面。

或许这根本不是蛇,只是邪魔的使者罢了。它们天黑就出来,只有待在这地宫里我们才能安全。

副将将上面烧了,是因为我们只能住在下面。天黑前,必须关了地宫的门。

谷口的路,只能进来,不能出去。只是不知道,这些毒蛇是副将安排的,还是原来就有,王爷到底有没有平安出谷?

另:那个地方,我终究没有忍住,虽然害怕,还是再去一次吧。就如同,我苟且偷生,活在这地宫里,已经于死人无异。

看到这里,墓室里安静下来,大家忽然都明白了,为什么玉门边上的人那种死状。

“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怪不得没有回去的脚印!”陈玉炸毛了,他实在不喜欢蛇,更别说,这蛇还是带着剧毒,可置人于死地的。

马文青忽然脸色青白,直直看着陈玉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关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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