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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不知从哪儿也蹭了过来,“珉儿,你大爷爷,就那个胖子,有次要你爷爷一起挖大坟,你爷爷没去。结果塌方,死了两个,残废了一个,而且挖进去是个疑棺!差点没把他气死,赔了不少钱,所以啊……”

我说:“老大们,我知道了,我不会挖大坟的。”

正说着,小舅在下面喊了一句:“挖通了!”

说着,就见地洞下冒出个戴着呼吸面具、脑袋套着个塑料袋的人,“下面坟有点大,空气不好,得把洞扩宽!”

爷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我先下去看看!”说着戴好呼吸面具,戴了一顶防水帽就下去了。

叔叔要跟着下去,爷爷说:“你就在这儿给我打着探灯就可以。”

我问小舅:“下面多深?”

小舅说:“一米多,不深。”

我问:“棺椁大吗?”

小舅说:“奶奶的,见鬼了!石棺!而且外围就像涂了层泥巴,还结实得很啊。”

我点点头,一会儿爷爷上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去掉呼吸面具,“二子,大力,你们两个想办法下去,在盗洞正对着的另一边挖,把两边挖通。你们把绳索挂好,挖一筐土就拉一下绳索,让我们知道你们在下面还喘气儿。”

爷爷回头看了看,“哈拉提老弟,你和你儿子从上面往下打,尽快挖通。要保证挖通后一个小时内完活儿。另外,还有几个要挖,速度!你们只有半个小时。”

我一想这工作量,刚开始时用了一个多小时,现在要半个小时,几乎不可能啊。但是二叔和小舅已经穿戴好,下去了,一会儿就听里面传出闷闷的挖洞声。

哈拉提伯伯带着买买提江倒也配合得当,一起挖着,还时不时丢一筐土。我看着哈拉提伯伯的汗水就跟下雨一样,顺着脖子不断地流下来,穿着的白色衬衣早已湿透。我和叔叔拿着个大布片,不时地在洞口倒些水,又不断地冲洞口扇着风,为了让下面通风。

绳子很有节奏地拉动着,这代表下面的人呼吸和体力都没什么问题。爷爷在外围不停地看着表,还催我们快点扇。一会儿,小舅爬了上来,说道:“不行了,太累了!下面土倒好挖,就是上面扇下来的土,在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啊!”

爷爷叫叔叔下去,还嘱咐他多带些水下去,还说注意不要弄坏东西。叔叔抱着一桶水就下去了,和小舅的速度比,他就跟打了鸡血一般。过了一会儿,哈拉提伯伯吼叫着:“挖通了,挖通了!胡大呦!”

我凑过去一看,洞口能容下两个人,下去的道是上宽下窄,还有点歪。可能上下在挖的时候,也是靠感觉在挖,挖通了再调整的,从上面往下看,就像个滑梯似的。

哈拉提伯伯伸出手,一把把叔叔拉了上来,二叔则简直是被叔叔拉扯着上来的。哈拉提伯伯对爷爷说:“你的两个儿子嘛,亚克西(很棒)!”

二叔上来后就躺在地上喘着气,叔叔一把扯掉他的呼吸面具,给他灌了几口水。爷爷走到他身边,把他眼睛翻开看了看,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休息吧。不错!”

我看着爷爷,看他重新套好装备,我也就跟着套好了装备。爷爷侧着身子,下去了,我从另一头也跟着下去了。我估计,目前为止,体力最完整的恐怕就是我了。

我是从叔叔他们反打的盗洞进去的,头朝下,因为我记得耗子哥说,这样下去,后面的人拉你上来,比较好拉。结果没想到,下去后,里面全是黄土,弄得呼吸面具的眼罩上全是。我擦了半天,呼吸面具里还是能闻到土腥味儿。

我看到了,一共有两个棺椁,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居然是石棺,里面孤零零的就两个棺椁。我打着探灯,左右看着,墙上不知道是因为年代久远还是因为叔叔他们挖得太猛,只能看到红色的一些印记,其他的就十分模糊了。坟墓的内壁就是黄土,不时还有很多往里凹陷的泡泡。

爷爷蹲在一边,冲我说:“珉儿,看好了,如果单打开一边的盗洞,那墙上的东西就可以看到了,要想留着墙上的东西,就必须用胶布全部贴下来。但是两边通就没用了,都不见了。”

我点点头,爷爷继续说:“这个石棺你了解不?”

我摇摇头,真的是没见过,就听耗子哥提过几句。这个石棺又十分怪异,因为根本就不是长方形的,而是圆形的。

我说:“这个下葬得有点着急吧,你看这棱角都不弄整齐,而且如果是模子的话,这个模子造的壳也真有点差哦。”

爷爷说:“这不是修整不齐的样子,傻小子,你看这边上,根本就没有修整过,这代表古人根本就没有修的意思。”

我擦了擦镜片,对着探灯,终于看清楚了,是没有修过。我问:“那……那为什么呢?”

爷爷说:“我想应该是里面有木槽,陪葬什么的都在棺椁里。傻小子,新疆最早的古人是不埋葬的,而是让牛车自己拉着尸体,尸体什么时候掉,就算葬哪儿了,牛车谁捡着送谁。”

爷爷挪到两个棺椁之间,我也往那儿挪去。爷爷接着说:“后来觉得埋了比较安心,但是古人讲究个浑然天成,我想大概是祭祀三天,第一天在棺椁上抹泥,第二天在棺椁上造型,第三天直接下葬。”

我听着奇特,这样下葬倒是第一次听说,没见到里面的人,就判断不出是什么年代的。我说:“爷爷,这个怎么打开啊?”

爷爷没说话,摸着小一号的那个棺椁,足足绕了一圈,才说:“跟上面的人说,送八支撬棍,两个榔头来!”

我费力地爬了出去,给他们转达了爷爷的意思。很快,东西顺着我这边的盗洞滑了下来,爷爷接过一支,用手丈量了一下,用撬棍一端顶住往上,顿时灰尘飞扬,连探灯照打过去都很模糊。

听见一声很沉的“咚”后,爷爷自言自语道:“嗯,差不多了。”

接着我学着爷爷架撬棍,古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让这泥土的硬度接近石头了,我敲了好几下,才弄出一个小坑。但是越往里打,越容易,很快,撬棍就在圆棺上嵌成了一个“井”字。爷爷说:“走,我们上去。”

我跟着爷爷上去了,叔叔在外面接应着。爷爷一上去就说:“哈拉提老弟,要用你的捷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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